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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嫡当前正文 三、选择
- 浣花厅原来的名字叫“观慎堂”，在吕老太爷那一辈是用来会宾议事的大厅，不过后来吕家重修府邸时改了格局，这处厅堂也就换了名字和用途，现下只用作处理一些内宅宅务等，更大的族内重务，不在这里处理了。swisen.com
秋日里，万物开始萧瑟起来。走过一条花木疏朗的走廊，转过一扇大影壁，吕沉馨便看到浣花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没出院门多远她就让韩妈把自己放下了，留下韩妈一脸错愕。
都七岁了，还叫人背着抱着，怪不得后来她体力那么差。
“馨姐儿可来了。”姜姨娘一眼便看到吕沉馨。姜姨娘今天穿了件樱红色的褙子，上面绣着桃花，倒显得整个人气色极好，比真实年纪年轻了不少。她的大女儿吕沉鱼已有十二岁，规矩地坐在一边，也是向吕沉馨含笑点头。二女儿吕沉宁却比姐姐活泼，出了厅一手来拉她“馨妹妹，我给你留了好糖果子。”
吕沉馨由着她沾了糖渣子腻腻的手掌拉着进了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姜姨娘下首的许姨娘。许姨娘打扮的十分素净，见她来了也不过点了点头。这时吕沉宁从桌上拿了蜜饯青梅塞给她，吕沉馨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宁姐姐，我这正在换牙呢，不敢多吃怕牙疼，宁姐姐也少吃些。”
姜姨娘笑着替她解了斗篷，递给伺候在旁边的韩妈，又帮她拨了拨刘海，说道“我的儿，这倒不怕什么。小孩子有几个不爱甜的。你两个姐姐倒是成日想着你，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留一份，我还笑她们是小孩子玩意上不得台面。”她停了停，目光越过吕沉馨，有意无意地问“今儿个怎么也不装扮些好东西？”
吕沉馨晓得她这话在问谁，就由得韩妈答去。韩妈回说“姨奶奶还不知道，馨姐儿聪明着，也有主意的很。今儿个还是自己走来的，也不闹着要奴婢抱了。”
姜姨娘听得微微楞一下，又向吕沉馨笑的更灿烂了“前几天我看见舟哥儿还闹着小厮们骑大马呢，以后姨娘给哥儿弄个真马来。”
这句话听得吕沉馨心下一沉。姜姨娘这话，若说是好心，那便是溺爱，是糊涂；若她是恶意，那更可怕了。
不论如何，吕沉馨是不会让姜姨娘再坐上主母的位置。
“老爷、老太太到了！”此时，一名家人媳妇的通传打断了吕沉馨的思索。这一刻，吕沉馨竟然无法完全遏制自己的心情，她直勾勾地盯着影壁，直到见到从影壁后转出来的身影。
曾经她怨父亲。为人父者，不能护佑妻女，要来何用？
可是她后来也懂得那诡谲的风云中扑面而来的倾天大祸，又如何能为人力阻挡？
在那些非人的日子里，曾经与父亲相处的点滴温暖常常出现在梦境里。
“爹爹！”她忍不住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怕眼泪会掉下来。
吕季贤是个说不上好看的男人，但因着父兄的功勋绵延，他未曾吃过什么苦，因而如今年过三十，修炼的谦谦如玉，颇有风度。他扶着的老太太年事已高，但仍是一副精明之相。这便是吕家的老太太，吕沉馨的外婆。
“馨姐儿隔着两日未见你，怎么瞧着快哭出来了？你还不上去哄一哄孩子？”吕老太太笑着说道。
吕沉馨对这位外婆的心情却很复杂。那场泼天大祸来临时，吕老太太最后的精明都用在了吕家幸存的苗子，也就是吴姨娘的孩子身上。即便现在吕沉舟扭股糖一般地黏在她身边，正使劲向吕沉馨做着鬼脸。
“馨儿，来爹这里。”听到吕老太太这样说，吕季贤向女儿伸出手去，吕沉馨由着父亲的拥抱，把头埋在父亲的颈窝里，狠狠忍住了眼泪。
众人各自行了礼，迎着吕家的两个正主儿都坐下来。
谁知吴姨娘这才姗姗而来，她生了孩子不久身量已恢复了，上来蛇腰一扭，向着老太太告罪“舒哥儿闹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来迟了，老爷老太太莫怪。”
吕老太太眼皮都没跳一下，只停了手上的念珠。吕季贤倒也不计较，随手让吴姨娘坐了西边下首，正在许姨娘对面。
“今儿个人都到齐了，事情想必也都知道了。”吕老太太这才说话“我年纪大了，早该过几年清净日子才行。老四媳妇去了两年，这家里也该重新立起来。你们跟着老四各有各的福气，最要紧的，要和两个孩子有缘法。姜姨娘，你来的最久，你怎么说？”
姜姨娘满脸喜色地站起来“且不说妾身自己见到两个孩子喜欢的什么似的，就是沉鱼沉宁，平日若不是我拦着莫去吵闹，一天三次的倒往舟哥儿馨姐儿院里跑，常说若是弟弟妹妹都住一块最好。老太太，老爷，若妾身有这福气照顾两个孩子，必然是用下十二分的力气来。”
“噗，”吴姨娘笑了一声，向姜姨娘道“姐姐这话说的风趣。又不是母猪下奶，怎么用十二分的力气？”她看一眼吕家二位，卖了个乖“我虽有那个心亲近两个哥儿姐儿，但我那舒哥儿成日里还夹闹不清，我是自顾不暇，先向老太太、老爷、哥儿姐儿告罪了。”
吕老太太“嗯”了一声，也不看姜姨娘被刺了一句之后的神情，向着吕季贤点了点头，又问许姨娘“你呢，觉着怎么样？”
许姨娘仍是淡淡的样子“家里一切事务，全凭老太太费心，老爷做主。妾身听着安排就是。”
吕沉馨心里料到她会这样说，她自己已经是想好了一套说辞，但须要十分小心地斟酌，别叫人听出来些什么怪异之处。
“老太太，可叫我和您住吧？”这时她的哥哥吕沉舟扭在吕老太太怀里问。
吕老太太搂着吕沉舟笑“现下你能跟着我住几年便住几年。只是以后少不得要自己开院。”
吕沉舟一撇嘴“我不管，我不开院了，一辈子跟着老太太。”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笑声中只有吕季贤侧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馨姐儿，你想叫哪一个姨娘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