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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大道若虚

正文 第二章 祸结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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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无双城外,乌云压城城欲摧。

    一名天庭饱满、浓眉大眼、肤白无须的青年将领一手轻拉缰绳,一手紧握一把定坤火焰枪,枪长约一丈,枪端雕勾火龙头,枪头为龙舌,形如火焰状,骑在一匹枣红色河曲马上,姗姗驻马。

    只见烈烈北风吹起他身上的猩红罗袍,露出里面锃亮的银甲。身后三千铁骑井然有序,一杆赤红战旗迎风招展,旗上写着个“姚”字,竟是白石州什方国振武将军姚天殊带兵跨州来袭。

    无双城内,成王宫内金碧辉煌。宫内内侍宫女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光明殿内成王李寿与大臣们正在商议着迎敌之事。这成国是橘子洲百年前崛起的一个小国家,都城就在这无双城内,原本因橘子洲盛产云根石,还算富足,谁料到近几十年来天灾不断,国力明显下降,又因占据着矿产之地,怀璧其罪,引得四方觊觎。

    无双城百姓大多闭门不出,能逃的早在一旬前风闻什邡国军翻越白石州与橘子州的天然屏障了却河,突袭河间城,将河间城全城屠尽,就收拾细软逃往城外。留下的大多是无处可去,或故园难离的老弱妇孺。倒是那成王李寿,除暗中令心腹太监将幼子李势送走外,其余家眷子嗣官员,均留守宫中,想来这成王李寿应该是留有后手。

    临近午时,无双城门洞开,成王李寿遣虎贲校尉李广平率五千骑兵出城迎战。

    “姚姓小儿,可敢与我一战?”李广平头戴虎头盔,身穿黝黑铁甲,手持家传长戈,驻于成军阵前十步迎风喊道。

    “莽货,怕的就是你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今日定将你剁于这无双城下。”姚天殊凛然回道。

    “敢来我无双城挑衅,你要战,我便战,我有无双城男儿千千万,定将汝等瓜怂赶出橘子州。”李广平语毕不再啰嗦,策马冲杀向前。身后成军铁骑亦挥斥手中长刀向什邡国军奔袭而去……

    什邡国军悍然迎战……

    此时,不周山至无双城的官道上,三个道人徒步急行。

    为首的道人五短身材,心宽体胖,面容慈和,道髻上插着一根木簪,青色道袍下摆半截系在腰上,显得随性随和。只见他手里拿着个碧玉葫芦,每行走几步,就要嘬一口葫芦里的酒。半步之后两侧紧随的两个少年道士倒是衣衫整洁,一个面露聪颖,一个眼神透着机灵,表情却略显懵懂,腰间各悬一柄带鞘长剑。

    “玉真师叔祖,我们是修道之人,为啥要去管那无双城破与否呢?”聪颖小道问道,步伐并未减慢。

    原来这胖道士道号玉真子,是那天下五大道宗不周山“上清宗”的一名黄冠。

    “俗世的战争本来是与我们上清宗没有直接关系,但这次什方国屠尽河间城数万百姓,就与我们所修的天道有关系了。”名号玉真的胖道人娓娓答道。

    “师叔祖是担心什方国再屠了无双城?”一旁的聪颖小道侧目问道。

    胖道士玉真子举起酒葫芦,嘬了一口,沉吟了许久,然后说道:“就算是仙家,也有不得不还的人情啊!”

    ……

    “师叔祖,好多饿死的人,太可怜了。”懵懂小道一边感叹着,一边停了下来,拿出了自己仅剩的一点干粮。

    将干粮递给路旁一个两三岁的孩童,望了望孩童身边昏倒的老人,蹲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

    “师叔祖,这老爷爷还活着……”懵懂小道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玉真子。

    “哎……”玉真子停下脚步,转身回来,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老人的嘴里。

    ……

    “清风,走吧,应该无碍了。”玉真子拽着名唤清风的懵懂小道离开。

    清风回头望了望那一老一小,咬了咬唇,跟着玉真子继续前行……

    这路行来,越是靠近无双城,灾民越多,看到灾民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模样,以及偶尔出现在道旁的尸骨,对这位初次下山的小道,心理冲击颇大。

    “这成国百姓太可怜了,成王看来也不是个好东西!”清风咬牙切齿道。

    “心余力绌吧……”玉真子眉目紧缩,一张圆圆的胖脸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说道。

    “哼,师叔祖你还要去帮他?!”清风连带着对玉真子也有些生气了,撅着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我听闻这成王也曾多次组织赈灾,为了接济灾民,连那成王本人,也一日只食一餐。”聪颖小道名唤楚之钰,明显比清风更谙世事,解释道。

    “之钰说得是,清风,这天灾不比人祸,近几十年来的天灾也并非橘子州独有,想那朔方州雪灾,泮水州水患,灵台州更是蝗祸千里,皆是这数百年来人不修德,贪欲横流,杀戮不止积累的阴霾之气作乱。”

    “这天威震怒,降祸人间,虽然不是你我修道之人可以阻止的,但是这化解人世间的杀戮之气,却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分。“玉真子松开了拽着清风的手,拍了拍清风的头说道。

    “你和之钰,均已经进入主峰成为了嫡传弟子,掌门师侄让我带你们入世体察民情,为将来修行积累些因果。你二人需记住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练气为下,修德为上。将来学成下山,任重道远啊!”玉真道人看了一眼懵懂小道清风,谆谆教诲。

    聪颖小道名唤之钰,姓楚,出生橛子州江城楚家。懵懂小道名唤清风,无姓,是十一年前不知是谁放在上清宗宗门前的一名孤儿。两人皆是上清宗这一届新晋的嫡传弟子。

    三人看似不疾不徐,其实去势如电,须臾之间已临无双城下。

    此时,身处离阳古阵内的李久童悠悠醒来,感觉全身像被碾压过一样疼痛,尤其是眉心之处,胀痛难忍,像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因昨日误入离阳古阵时正是黑夜,四周一片阴霾,李久童此时才看清楚,自己身在一片黄土地上,到处是断壁残垣,没有任何生机。李久童艰难的爬起来,抬眼望去,发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根擎天石柱高耸入云,石柱上仿佛镌刻着很多文字,一层白色的烟气缭绕在石柱四周。

    “这是哪里?我这是要死了吗?死了就能回去了吗?”身上的巨痛让李久童很难支撑坐姿,便又趴了下来,李久童痛得眼泪直流,觉得自己还不如就此死去。

    如果只是慢慢的饿死,李久童尚且能不计较,但是,这眉心的疼痛,像要把他的头颅割裂开来。

    眼睛里因疼痛留下泪来,他并没有想哭,泪水是自发的夺眶而出,透过模糊的视线,李久童看见前方有一块突起的石头,便艰难的爬了过去,然后积聚起所有仅存的力量,猛的向石头撞去,石头的棱角正好撞在眉心之处,李久童就此再度晕死过去。

    李久童不知道的是,进入他体内的那颗青龙所化的黑色珠子,此时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咕溜溜的向他的丹田滚去。

    与此同时,无双城外,乌云在天空中嘶吼出一道闪电,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气,断臂残肢四散在战场上,狰狞恐怖。马蹄声,嘶吼声,哀鸣声,声声入耳,双方阵型早已散乱,尚在马上的抡着大刀左冲右踏,已经坠马的迅速跃起砍向附近马腿或者同样落马的敌军士兵。

    双方将领早已缠斗多时,交手数十回合,姚天殊毕竟年轻气盛,越战越勇,李广平小心应付,虽尚未力竭,却已经略显疲惫。

    只见红袍姚天殊一击十面埋伏直刺黑甲李广平,李广平长戈一缠,欲缠住姚天殊递来的定坤火焰枪。姚天殊借势前冲,并未收枪,越过李广平,一击苍龙摆尾回马枪使得行云流水。李广平躲避不及,胸前护心镜碎裂,所幸一身横练武夫罡气,膨胀到极致,才未被定坤枪穿胸而过,但也伤了肺腑,借势后越,落下马来。

    姚天殊转身正欲趁机一击伏虎势痛打落水狗,突见一青衣胖道人怵然越来,抓起李广平腰间鞶革,退于三十步开外。

    “姚将军枪下留人!”道人对着姚天殊作了个揖礼道。

    “道长所为何来?凭什么要我放了这枪下败将?”姚天殊知是遇到了高人,能在这万军厮杀的战场如入无人之境,并能在定坤火焰枪下救走李广平,境界绝对在己之上。

    “姚将军业已经屠尽河间城数万百姓,难道还想再将这无双城也屠杀殆尽吗?”胖道人斜瞄了一眼姚天殊,将李广平轻轻放下,平淡的反问道。

    其实河间城的屠城之举,本非姚天殊的本意,作为什方国的振武将军,快速的拿下橘子洲,才是他此次出战的目的。一旦发生屠城之举,必然使得后面的城池更加负隅顽抗,要想再势如破竹的一路拿下后面的城池,就困难了。被玉真子道破河间城的憾事,姚天殊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是,输人不输阵,姚天殊故作傲然的抬起胸脯,将手中的定坤火焰枪半举,大声说道:“道长欲救下此僚,问过我的火焰枪再说!”

    玉真子闻言,呵呵一笑,拂了拂衣袖,又拿起酒葫芦嘬了一口,然后举起酒葫芦,做出欲递给姚天殊的姿势,笑着说:“姚将军要来一口不?打打杀杀多无趣,不如饮酒,来来来,喝一口?”

    就见玉真子刚刚话音一落,一道气势如虹的酒柱,自葫芦中飞出,做抛物线状向姚天殊飞去。

    当酒柱就快飞至姚天殊面前时,姚天殊慌忙持枪一挡,双臂一沉,便觉这酒柱似携带了千钧之力,虽然被他打散,但是他也差点坠下马来,酒水溅了姚天殊一身。

    “可惜了,可惜了,这可是我从我那抠抠索索的师侄那里弄来的上好的竹叶青,就这么糟蹋了,心疼死老道了呀!”玉真子做出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嘴上嚷着,手上葫芦一收,那被姚天殊打散的半截尚未落地的酒柱就被吸回了葫芦。

    “我什方国三千铁骑千里奔袭而来,不可能因你一人阻拦就退兵。放了姓李的莽夫可以,至于这无双城,且看道长有无这破甲三千的本事。”

    姚天殊自知以自己四品武夫的境界,论单打独斗,绝对不是眼前这胖道士的对手,但是,自己身后可都是什方国身经百战的悍旅,虽然对方背后还有无双城的士卒,但是也不一定是自己三千铁骑的对手。

    “贫道下山时,曾许诺保无双城百姓不受那屠城之祸,今日贫道就为无双城出一剑,以背上这把青罡剑劝一劝姚将军。”玉真子语毕,一把浮着青灰色剑气的青罡剑悬停在半空,飞剑,玉真子竟然祭出了本命飞剑!

    此时,战场上的厮杀仿佛静止,空气开始凝固,从士兵身上滴落的血珠滚瓜儿圆停在半空,不再下坠,不知何时,青罡剑上青白色半月形的剑芒以玉真子为圆心划弧开去,划过姚天殊腰间,碎成星星点点的碎片,却未消失,竟然扩散到方圆百丈范围,没入两军士兵腰间。

    一剑,仅仅一剑……

    “滴答、滴答……”一剑过后,凝固的空气开始流动,悬在半空中的血滴终于落地……这是怎样恐怖的一剑?

    两军士兵并未感觉到剑气入体的痛苦,愕然低头,“嘭……”的一声闷响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嘭嘭声,两军残存近六千士兵藏于铁甲内的腰带纷纷碎裂,裤子开始松垮垮往下坠。那些早前落马徒步厮杀的士兵,瞬间就有光着腚,露着腿的,不计其数。

    姚天殊腰间的鞶革在剑气过后就已断开,所幸玉真子目的只在止战而非羞辱于他,所以并未割去他裤子上的腰带。

    这一剑,竟然割去所有士兵的腰带却未伤一人。轻重的拿捏恰到好处,多一寸,就是血流成河,杀人数千。受天地规则影响,修道之人不能轻易出手伤及凡人性命,否则轻则自损功德,重则受到天罚,身死道消。

    玉真子此一剑,只为震慑,不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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