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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我的房东叫别扭

正文 我的房东叫别扭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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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想了想,终于说:“左手”

    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一样掠过我往帐篷方向撩过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举起左手,对着黑暗中不见五指的它费解地道:“左手什么意思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只会唱首房东哥。”

    第二天天亮,我们打好包准备下山。房东突然看着远处说,那边还有个更高的山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有个山头,但是看起来非常遥远。

    算了我阻止道,那山在缅甸境内。

    你们先下山吧,我要去那边看看。房东说完不理我们的反应,自己背包就爬了过去。

    姐夫和泡泡二话没说,跟了上去。

    我无语泪三行地站在那里,心想,我靠,你们怎么个意思突然发现了gay的圣山啊

    我怕一个人找不到下山的路,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往那边的路非常非常难走,严格来说,根本就没有路。

    全是嶙峋的岩石和扎人的粗壮植物。

    行进的速度极度缓慢。房东和姐夫打头阵,用手里的的登山杖披荆斩棘,才能勉强从树缝中钻过。

    几乎是垂直的山体让我的腿肚子不由自主地转筋。粗硬的树枝划破了我的手,又来划我的脸。

    说实话吧,能走下去,全凭意志力和机械运动惯性。

    这时走在最后的泡泡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我扭头一看,他吹弹可破的左脸颊被划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见此情景,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我坚决不爬了

    姐夫和房东回过身来。

    “快了,再坚持一下。”姐夫安慰道。

    “拜托这是野山,你们从来没爬过这一段,所以找不到正确的路。你们看看这条路的状况,以现在这种行进速度,天黑我们也爬不到头。这里有多长时间没人走过了现在已经有人挂彩了,这还只是轻伤,说句不吉利的,再往上爬的话一不小心摔下来,喊救命都没有人听见。再说,我们的食物和水都已经没有了,爬上来的时候你们应该也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有水源。总之,这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爬了,我们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搏命的”我严肃的说。

    泡泡没有吱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用手背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伤痕。

    姐夫转头看看房东,房东冷着脸道:我要爬上去

    我气得想火山爆发,怒道:你行了吧还真拿这野山当你心目中的圣山啊一山还有一山高,你打算从这一直爬去珠穆朗玛

    房东也不示弱,争论道:很快能到山顶。

    我怒发冲冠:别闹了,这也是你第一次爬你的刚愎自用会害了大家的,你知不知道

    没人应声。

    我也是真的生气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我冷着脸不容商量地说道:反正我是一步也不会再往上爬了

    房东点点头,说:你们先下山吧,我自己爬上去。

    我气得再也坐不住,一下蹦起来冲着他破口大骂:你幼不幼稚啊是命重要还是气重要,你非得固执己见地爬上去干嘛上面是有千年人参还是冰山雪莲啊你爬上去就能到荷兰还是怎么着

    我的口不择言让在场的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变了脸色。

    房东不屑于再跟我争论,转身就继续往上爬,气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姐夫想了想,说:泡泡,你跟大咪一起下山。我跟他爬上去。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来跟你们会合的。

    我还想再说什么,姐夫用抚慰的眼神看了看我,没等我说话,就转身追赶房东而去。

    我跟泡泡一起往山下走。下山的路也很坎坷,很多地方都是垂直的,一脚踩上去就会露出里面湿滑的黑泥。

    我更是担心起房东和姐夫的安危来,不管不顾地往山下冲,只想着快点去山下找到人,然后再上山来接他们。

    我的手脸头鞋身上全都是泥土和树叶,这回可真成了刚果人了。泡泡有点跟不上我的脚步,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叫,你慢点啊,你等等我啊,你当心点啊

    冲到半山,我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我和泡泡的名字。我和泡泡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我听出来那是姐夫的声音,我的心猛地一坠。

    我和泡泡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姐夫又叫了几声,我凝神仔细分辨,似乎声音是喜悦的,而不是惊恐的。

    我赶紧用河东狮吼的内功答应道:在这儿呢,我们在这儿

    同时还不忘了安慰泡泡:没事的,听声音应该是没事的

    泡泡这才回过神来,解下脖颈间的方巾,疯狂地挥舞着喊道:姐夫,房东哥,我们在这里

    我开始觉得鼻子发酸了。

    姐夫很快循声而来,我探头一看,房东面黑心冷地跟在他身后。

    泡泡呼号着迎了过去,叠声问,你们还好吧,你们没事吧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房东一声不吭,直接掠过我,往山下快走。

    姐夫倒是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怎么劝的他我好奇地问。

    我说我爬不动了,要不下山,要不一起死在山上。姐夫慢悠悠的说。

    你狠我发自肺腑地夸赞道。

    姐夫拉了我胳膊一下,说:没有你狠。走吧

    我哭笑不得地跟在后面,一行人往山下疾奔。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口渴得不行,姐夫去旁边的山涧里打了两壶山泉,我拿过来一看,这也叫山泉下面全是黑乎乎的沙石,上面净是烂糟糟的树叶。

    我迟疑着不想喝,但是又实在是很渴。

    “喝吧。纱布让你落在山下了,本来还能过滤一下。”泡泡说。

    他们几个都喝了,我一咬牙一闭眼,也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很凉很涩,顿时感觉胃部就充实了起来。

    “喝这个赶上吃观音土了。”我把壶还给姐夫的时候说。

    就这样紧赶慢赶,再次见到清澈小溪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暗淡了。

    我在心里感谢各方神灵,让我们几个得以重返人间。

    又往山下走了一段,我就听到了突突突突的机械轰鸣声。

    没过一会儿,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农用拖拉机朝我们这边开了过来。

    我和泡泡撒开脚丫子,内牛满面得朝着拖拉机狂奔而去。

    驶得近了我才看清,开拖拉机的正是农夫,而他身后的车斗里坐着农妇和几个不认识的农家汉子。

    拖拉机停下来,农夫憨厚的说:我们看你们过了点儿还不回来,怕出事,来迎迎你们。这时间山上还有雪,你们遭罪了吧

    泡泡只知道冲着人家傻笑,跟刚被雷劈了似的。

    还是我有范儿,我感动激动妄动一把握住莫山鸡的手,问道:婶儿啊,晚上吃啥啊有野山菌不

    农妇依旧无表情地麻木道:莫山菌

    坐在砖机的后斗上,我浑身有节奏地颠颠着,忍不住在突突突突的伴奏声中迎风高唱道: one nig t 山顶,你可别喝山泉水。爬在那悬崖峭壁,没有人不动肝火。one nig t 山顶,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菊花深处

    回到驻地,饿红了眼的野山四浪大开杀戒,所向披靡,农夫家的两头禽畜无一幸免。

    菜还没做好,我先到院子里好好洗了把脸,回屋一看,泡泡正在照镜子,各种角度观看他脸颊上的伤疤。

    房东趴在炕上,表情有点痛苦,姐夫在给他倒热水。

    “怎么了”我问。

    “胃疼。老毛病了。”姐夫说。

    我从腰包里找出止疼药,给他吃了,然后又找出纱布,对姐夫说:你的手还好吧,快洗洗上点药包起来,破伤风就麻烦了。

    突然泡泡捂着肚子哈腰站起来,叫道:不好了,我拉肚子

    话音未落就飞奔了出去。

    姐夫看了有点自嘲地说:我们几个男都病了,倒是你还生龙活虎的。

    我哈哈一笑,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抗造牌的。

    于是,抗造的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们几个的佣人,伺候着吃了饭不说,还得伺候着喝水吃药洗脸洗脚。

    终于他们一个个的都躺在炕上挺尸了,我捶着老腰坐在床头长叹道:这一趟出来,本来以为是游,结果差点死在山上,尸身都没人收。临了还得伺候你们一个个的病大爷,真是闺秀的身子丫头的命啊。

    泡泡接茬道:不是小姐的身子吗

    我摇摇头说:什么小姐的身子,扫黄

    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熄了灯,然后摸黑躺回了床上。

    刚一躺下我就觉得不对劲,昨天晚上在山顶都没有这么冷,今晚怎么这么冷啊由内而外的那种冷。

    我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吧,是大大的一团。,还是忍不住抖个不停。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一闭眼,眼前全都是一碗一碗的大肥肉膘,白白的,还流油。

    我的胃里忍不住就开始翻江倒海。

    我想拼命地忍住,但是随即我就发现,这种发自肺腑的恶心跟发自肺腑的爱情一样,是情不自禁的。

    我只来得及坐起身来,就噗地一声喷出了农夫家两头禽畜的残渣。

    灯光马上大亮,姐夫光着脚跳下来,端着洗脚盆接我的呕吐物。

    我感觉很不好意思,很丢脸,下意识地想把他推开,但是他却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很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很耐心地等待我一波接一波的呕吐。

    终于,我把胃里能吐出来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再也吐无可吐。

    姐夫出去倒秽物,我扭头一看,房东在炕上以西子捧心的造型捧着自己的胃,泡泡在一边以琵琶遮面的神情抚着自己的脸,俩人都没有要下来帮忙照顾我的意思。

    我浑身乏力地躺在那里,浑身冷得直抽抽。

    姐夫很快就端着一杯热水进来了,他扶我喝了水,然后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焦急地说:你发烧了

    不要紧。我哼哼道。

    姐夫二话不说,冲过去到腰包里翻药。

    没带退烧药。泡泡终于说话了。

    姐夫听了立即返身出屋,随即我就听到他在敲农夫屋的房门。

    很快,姐夫带了很乡土的退烧药回来,我想也没想,就吃了下去。

    莫山鸡扛了两床大厚被子进门,二话不说就齐刷刷地招呼在我的身上,压得我涕泪横流。

    退烧药的药劲儿很快就上来了,我再也不觉得冷,只是觉得很累很困,迷迷瞪瞪地就睡了过去。

    意识消逝前,我看见,姐夫坐在床头关切地看着我,他赤着的脚给冻得通红通红。

    第十一集 小流氓变叱咤红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又一次活蹦乱跳能量满格。

    我们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吃了早饭,跟三农合影留念,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舟车劳顿的返程之旅。

    路上大家不约而同的都不怎么说话,气氛有些伤感。

    我坐在汽车的最后一排,看着正前面房东紫气东来的后脑勺,心想,这恐怕是他跟姐夫的最后一次旅行了。大家既然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从此以后,该出国的出国,该过生活的过生活,未来应是聚少离多,各自坎坷吧。

    我接着看看坐在他左手边的泡泡。房东一走,我和泡泡之间的纽带就会消失,靠斗嘴而维系的情谊很快会平息。再见面时不知道他会挎着哪个帅哥的胳膊朝我风姿绰约地走来,娇笑着说声大咪你怎么还是那么土。

    最后,我看着坐在房东右手边的姐夫,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真烦人啊,本来人家只是个吸食八卦的看客,凑凑热闹搞搞笑,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为什么要把我拉进这趟浑水里,告诉我那么多只有朋友才能共享的秘密

    当朋友真烦,还是把我当仇人吧

    回到京都大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几个人站在火车站前,把脏兮兮的物品给分了,简称分脏。然后就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里,谁也不想做先开口道别的那个。

    我一狠心,嬉笑着先开口了:“你们被隔空点岤了过路的人可都在看咱们啊。他们肯定在想,这蓬头垢面的三男一女站在偌大的站前广场上,默默无语唯有泪千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的,在组团搞行为艺术啊好了,青山不改名和姓,绿水长流带笑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没成想,我的一番文白夹杂的道别词听在他们耳中竟没有激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我环视三个雕像一样凝立而沉默的人,心想,大事不好,这是要变太阳纪活化石了还是在造新时代的望夫崖啊,你们一个个的发送脑电波挽留郎君简称挽君啊

    我推了一把泡泡,打算先从最薄弱的环节来瓦解。

    “真打算one nig t stand,站一宿啊”我说。

    泡泡看了我一眼,我猛用眼神向他示意,我都快眨成吴老二了,他才幽幽地说:“野山四浪回到城里了,该解散了。”

    我一听,这风气可不行啊,又腐又酸又装13,应该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我可以找到更好的嘛。

    我赶紧接茬说:“大野野于市,大浪浪大街,我们在城里一样可以很野很浪,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知道你们大家都舍不得跟我分开,但是正所谓抱团有抱团的力量,单飞有单飞的寂寞,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明天的相聚,让我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哀愁,道一声不送,那一声不送里有十块钱的起步费。”

    我换了口气,继续开解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云转,云不转木马转,木马不转寿司转,我们又不是平行线,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待世事化云烟,看沧海变桑田,让我们再来酬却这段孽缘。”

    我把过去二十多年背诵的诗篇都用上了,立地成佛三人组总算有所松动。

    姐夫深深地看了房东一眼,说:走吧。

    房东站在那面如枯槁,一动不动。

    我赶紧帮腔道: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房东迟疑了好久,才对我说:你跟泡泡先去打车。

    我立即理会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单独跟姐夫再来个吻别啥的,我懂的

    我朝姐夫点了点头,拉着还在一边搞不清楚状况的泡泡迅速遁离。

    打到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泡泡坐在后座,我们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房东正在跟姐夫话别。

    司机师傅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语有不爽地说:“还多久啊,走不走了”

    还没等我开口,泡泡先发飙了:“催什么催,人家话个别你也催,你这人没有感情的啊”

    司机听了想要回呛,我赶紧安抚道:“悲莫悲兮生别离,师傅你请别着急。”

    司机诡异地看了我一眼,心里一定在想,听这人说话怎么跟吃怪味豆似的。

    又等了一会儿,司机终于忍不住说:“你们下去吧,打别的车,我要下班了。”

    泡泡噌的一声就被点着了,呜嗷地在后面张牙舞爪道:“你这是拒载,我要投诉你,投到你想载也载不了”

    司机被他出离愤怒的模样吓到了,委屈地说:“那你们总不走,我不能在这陪着呀。俩大小伙子说什么呢说这么久,又不是两口子”

    我一听司机触雷了,赶紧制止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扭头对泡泡说:“泡儿啊,这里打车不容易,你留下镇车,我下去劝劝。”说着我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看了那边的两个人一眼,似乎他们并没有在交谈,只是面对面站着。房东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姐夫仔细地观察着房东的百会岤。房东的手里有一支快要燃尽的烟。

    我心想,搞什么啊,怎么不说话,以为拍王家卫的电影呢

    我鼓足勇气,迈步走过去。

    谁知道我刚走到近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东突然抬起头,二话不说扭头就往车那边走,甚至都没再看姐夫一眼。

    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到房东的眼角亮晶晶的。

    我被雷得呆立路当中,一时有点不敢确信自己是真看见了还是眼花。

    姐夫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走吧帮我好好照顾他。”

    说完他就使劲推了我一把,把我推搡到了车前。

    我回身看了姐夫一眼,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跟司机说了目的地,憋了半天的汽车毫不停留,立刻绝尘而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姐夫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我们离开,而房东则窝在后座的角落,眉头紧锁,双目紧闭。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都是废物。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愁接一愁,全在心头。

    先把泡泡送回了家,他下车后径直绕到我旁边,一边从背包上解下你妈贵姓递给我,一边叮嘱道:回去千万别惹他。

    我接过你妈贵姓,瞪了泡泡一眼,意思是还用你提醒,我又不是武松,没事拿老虎当 e11o kitty逗。

    没多久,风驰电掣的出租车就把我们也送到了目的地。

    房东开门就走,留下我殿后付钱。

    拿着的票下车前我忍不住慨叹道:司机啊,你过去是在游乐园里开过山车的吧,手艺丝毫没生疏。

    我刚关上车门,司机就理也没理我,一踩油门又疾驰而去。

    我对着车屁股骂道:会漂移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起飞啊

    转过身来,房东已经不见了人影,我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建筑,非常想抱着楼下面生的保安小同志大哭一场。

    保安小同志看出我眼神不对,机警地跑回值班室,咔哒一声锁上了房门。

    回到家,一进门我就看到脏兮兮的登山包被放在门厅里,旁边的卫生间反锁着门亮着灯,里面有流水的声音。

    我侧耳倾听,好像没有听到呜咽声。当然也许是被流水声给掩盖住了。

    我轻轻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换鞋进屋,生怕打扰到了房东对镜泪流的雅兴。

    我的手机老老实实地躺在茶几上,我拿过手机对自己说:赵大咪啊,没错你是过了几天闲云野鹤的日子,但是现在你要把它们统统都忘掉,请继续面对and好好享受这洒狗血的人生吧

    果然,我刚一开机,里面就跟开锣了一样,短信提示声响个不停。吓的我赶紧给调成静音。

    开锣之后就是唱戏了,我一条一条翻看着短信的内容,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

    灯女说:你这样装病有意思吗

    我冷笑回:没有你装13有意思。

    老板说:回来上班,每月给你多发5o块补助。

    我无奈回:再加一桶花生油吧。

    萝卜说:你疯去哪了,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雷阵雨有隐疾

    我鸡血回:一小时后我家楼下见。

    房东伯父说:你们怎么都关机房东的爸爸近日来京。

    我嚎啕回:二小欢天喜地,在此恭迎圣驾。

    陌生号码说:我是犀利,有空吗,想约你出来聊聊。

    这一条,我哆嗦着反复研读了半天,吓出了面瘫失禁帕金森,最终也没敢回复。

    我高举手机仰望天花板倾情控诉道:难道真是山上一日,人间千年我走时明明是无人问津的竖子小白,回来怎么就变成了争相邀请的叱诧红人为虾米,介一切究竟素为虾米啊~~~~~~

    我不敢催促房东,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待。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洗手间出来,低头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匆匆洗了个澡,就赶往楼下的面馆,刚点好一份牛肉面,就看到一辆出租车戛然停在门口,萝卜像被人踹出来一样跌下了车。

    我朝她招招手,她看到我,便飞快地朝里跑了进来。这时候,我的面也上来了。

    “雷阵雨有隐疾啊~~~~”萝卜一手撑门一手叉腰,以喊山的语调和嗓门声若洪钟地说,顺利地引来店里所有人的侧目。

    我赶紧朝她嘘了一声,起身拉过她小声道:“你的业务能力退化地惊人啊,当初我怎么培训的你都忘了八卦不能广而告之,窃窃私语才是王道。”我拉她一把,她就势跌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面色酡红,眼神有些呆滞。

    我一边吸溜吸溜地吃面,一边对萝卜说:放轻松,不就是隐疾嘛,没什么大不了,先喝口醋压压惊。

    萝卜缓了一会儿,才焦急地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一脸黑线,无奈地说:你严重地跳戏了,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呢不过十有跟生育有关吧。

    萝卜猛点头。

    我喝了一口面汤,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说:你们关系发生得可真够快的

    萝卜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了。

    哦。我理解得说:“那想必是有一天你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雷阵雨给你夹了一筷子菜,很体贴地说,你多吃点我不能生育。要不就是有一天你们逛街,他给你买了一条裙子,说亲爱的你真好看我精子游得太慢。或者是某天你们看着看着电影,他突然凑在你耳边说,你再吃点儿爆米花以后你都做不了妈。”

    萝卜忍不住扑哧笑了,由衷地说:你可真坏

    我嗔怪道:还想跟我打马虎眼,不发展到一定程度,人家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最隐晦的私密。其实我觉得能不能生不重要,关键是活儿怎么样

    萝卜脸一红,啐道:你要不要脸啊,这么露骨你也问得出口,我就不告诉你他活儿挺好。

    我欣慰地说:那不就结了。你以前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要丁克吗,老天爷还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你捡着雷阵雨这么个大便宜,人帅钱多对你好,心善活好有头脑,连不孕不育的舆论压力都一人包揽了。

    萝卜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可不想生和不能生,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嘛。

    我接茬道:你别怕我听不懂,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完全没治

    萝卜道:糖尿病。先天性的。

    我习惯性地跑偏道:这不是越狱的史高飞吗

    萝卜道:他那是装的,雷阵雨是真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世界真奇妙,科学太能闹。不久前我才刚知道乙肝居然是性病,现在你又给我扫盲告诉我糖尿病不育,我得好好消化消化。

    萝卜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育,只是有影响,而且可能会遗传。

    我问道:雷阵雨对这事是什么态度

    萝卜有点小伤感地说:他说这事不能也从没打算瞒我,还说不论我怎么选择,他都理解都接受都无条件支持。

    我点点头:萝卜,这事我只能提参考意见,最终的选择还是你做。你需要知道的是,无论你怎么选择,我的立场跟雷阵雨一样,理解、接受and无条件支持。

    在萝卜七荤八素的感动中,我喝干了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打个饱嗝,用手背抹了抹油嘴,然后用抹完嘴的手拍着萝卜的肩膀说:雷阵雨这娃是个好货,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真理,你要是决定撤摊儿,一定要向他转达我诚恳接手的意向。告诉他,我赵大咪是第一顺位

    萝卜一拍桌子站起来,大着嗓门喊道:“滚球的老娘还在位呢,你就猴急地来撬墙角,当老娘是傀儡啊不过你要是不介意做二奶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打点打点。”

    在面馆众人的瞠目结舌中,我淡定地站起来,一边走到吧台打包了一份牛肉面,一边慢悠悠地侃侃而谈道:“古人云,二女共事一夫是美谈,一女伺候俩男会累残。谢谢你的美意,我还是先顾家里的那只吧。”

    走到家门口,我拿钥匙刚一开门,就听见屋子里有手机铃声在响。是房东的,他没有接,对方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到系统给掐断。

    肮脏的登山包还趴在门口,我探头看过去,房东卧室的门紧闭着,客厅里静悄悄的。

    我换好鞋,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始终没有应答。

    我试探地扭了一下门把手,可以动。还好,没有反锁,说明打开门应该不会看到自挂或者割喉等恐怖的景象。

    我一边徐徐地开门,一边腆着脸说:“门没锁,我进来啦”

    屋里很黑,窗帘拉着,也没有开灯。透过门外客厅洒进来的灯光,我看到房东背对着房门横卧在床上,连脏兮兮的衣服都没有换。他已经伤心到连洁癖都自动治愈了。

    我把打包的面放到写字台上,好心地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房东没有说话。

    我刚想再劝两句,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来特必来特必地唱着,怪折磨人的。

    房东躺在那动也没动。

    我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显示来电者是房东的伯父。

    “你伯父的电话,接一下吧。”我说。

    无应答。

    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电话的背景光一明一灭,耐心地来特断。

    断了之后我定睛一看,好嘛,5个未接来电,都是他伯父的。

    我把手机放回桌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想,我还是老生常谈道:“我给你带了牛肉面回来,你稍微吃一点吧好吧其实我是想说,刚刚打车的钱一共36,aa一下每个人12,然后牛肉面15,吃不吃随你,但你得把钱给我,一共是27块钱,一百我也能找开。”

    我的话音刚落,他伯父的夺命连环ca11第六季又来了。不过这次倒是很短,响了没几声就挂了,我刚想在心里夸伯父识大体,他却转而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从裤兜里摸出电话,接了。

    “伯父。”我说。

    “怎么回事我给李程打了十来个电话,他怎么都不接呢”伯父在那边气势汹汹地问。

    我心说,明明是六个,你怎么还翻倍了呢。

    “呃”我支吾着说,“他,他洗澡呢,没听见。什么事啊伯父”

    “你们这几天去哪了电话都关机,家里也没人。”伯父问。

    “我们,出去玩了一趟,今天晚上刚回来。手机放在家里没带。”我实话实说。

    “怎么能不带手机呢有事找不到你们,多让人着急啊”他伯父数落道。

    “对不起啊伯父,下次不敢了。”我讨饶。“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没什么大事,你帮我告诉李程,他爸爸明天中午的飞机到北京,时间和班次我一会儿发给你,让他务必去接机”他伯父甩出一个惊雷。

    “哦,好。”我机械地答应着,诺诺地道了再见。

    电话一挂,我有点儿失神地对着房东的背影说:“忧郁王子,你必须收工了。你爸明天中午到,让你去接机。”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东西出门上班。走之前想到前一晚房东一直心不在焉,怕他把接机的事情给忘了,就特意留了张纸条醒目地写上时间和班次,贴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请假休息的代价就是,开工之后将会有积压了几辈子的工作凶神恶煞地等你临幸。我忙的脚打后脑勺,期间灯女数度想跟我搭腔,我都有礼有节地制止了:“灯女啊,真不是怕你,主要是没档期。你要是实在憋不住想吵架,先搭把手把活儿干完再说。”

    滴溜溜地忙活到下午五点,我刚一溜小跑着从厕所里出来,手机就响了。

    又是房东的伯父。

    我面容扭曲地哀号一声,按了接听键,瞬间又变得甜美可人了起来。

    “伯父。”我甜腻腻地叫道。

    “你在哪呢”伯父有些焦急地问。

    “我在上班啊。”我有点摸不清状况。

    “还上什么班快回来吧,李程和他爸爸吵起来了”擅长抛掷手榴弹的伯父真是名不虚传。

    “可是我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下班呢。”我为难地说。

    “再有十分钟他俩就脱离父子关系了,你看着办”他伯父很有气派地挂断了我的电话。

    这都什么事儿啊我仰天长叹,真td想spy马景涛

    前台很体贴的说,没事你走吧,幸好老板今天没来,否则你就是想早退也退不了。

    我快速地收拾好东西,还往包里塞了两份必须今晚赶出来的报表,人生啊,就是这么滴劳碌

    持续一溜小跑地下了楼,伸手打了一辆车,往家里疾驰而去。

    在车上我又给伯父回拨了一个电话,想问清楚到底怎么个情况。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喂了半天,然而那边电话里极度吵杂,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更恐怖的是,一直有一腔神似日语的中年男低音以怒骂作为背景声,敲打着我的耳膜,一浪高过一浪,浪浪让人惆怅。

    我在出租车后座换了一百来个姿势,最后只在日语背景中分辨出了一句普通话:你快回来

    很明显,这句普通话是伯父说的,至于他背后忽远忽近的日语爆破声浪帝,想必就是房东的亲爹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想,老娘的命怎么这么惨,犀利姐一直没走远,房东爹又嗖嗖而来苍穹啊,为什么我区区一介怂人,却总碰到这样风急浪高的硬货啊

    唉,房东爹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命太硬,什么时候来不好,非挑忧郁王子最忧郁的时候来。

    硬碰硬,要人命,看来我这个和事老有的忙了

    大跳着上了楼,我一边咔咔地喘着粗气,一边从包里掏钥匙,结果刚把钥匙插进锁眼,门就从里面自行打开了。

    房东的伯父嗖的一下挤了出来,把我拉到一边,埋怨而感激地说:你可算回来了

    肿魔回事啊我小声问。

    他伯父还真是一个有逻辑善表达的人,三句两句就说明了原委。

    原来,倒霉催的混沌房东真的没有去接机,害的他爸爸在机场等了好久。后来还是他伯父去接的,他爸爸当场就发飙了,从航站楼一路的压抑飙,到了家里终于来了个天地失色的释放飙。

    从虚掩的防盗门里持续传出高分贝的叫喊声,我不由胆怯地咽了口口水。

    他伯父却突然一把打开房门,一边说:“你先顶一会儿,我在门口透透气”,一边使劲一推我,就把我推进了门内。

    我靠我扶着门框勉强稳住身形的同时,差点吓出了尿失禁。这心狠手辣的伯父哇,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原来下手如此之黑社会。

    我站在门厅哆嗦着往屋内看去,房东面对着门口,他虽然一直没有做声,但是却倚着自己的房门一脸桀骜,拽的二五八万,任谁看了都想由衷地对他道声:你拽个p啊

    在他正对面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大门竖立在客厅,气焰比个子高,火气比体型大,正用手指漫天划着印象派符号,操着一口非标准的日本语嚎啕大骂。

    我忍不住把头偏向一边,实在不忍心观看这样的人间惨剧。

    然而,我的横空出世却让屋内的狂飙突进者有了新鲜的目标。

    房东的爸爸转过头来,我尽量保持着乖巧甜美的笑容,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失望及不解的不敬神情。因为他爸爸的长相在向我昭示着一个真理,那就是:男孩都随妈

    “叔叔好,我叫赵大咪。”我自我介绍道。

    “你怎么不去接我”房东爹没有丝毫客套铺垫,直接用浙普很尖锐地质问道。

    够直爽我心里赞叹道,赶紧解释说:“我很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房东爹给打断了,他抛出了带有挑拨离间性质的二号质问:“我晓得,他个小兔崽子就是故意气我,你讲对不拉”

    太霸道我下意识否认道:“不是”

    “养他这么大,要什么给什么,都没用的把自己的亲爹丢在机场不理不睬,你们哪个关心我的安全啊”房东爹愤怒地控诉。

    齁煽情我赶紧安抚道:“叔”

    “气死我了你们都不关心我,一天天都只想着怎么从我这里弄遗产是不啦”房东爹越说越不能听。

    这次我没有吱声,因为我已经看出来,面前这位前辈绝对是“噎问”派的高手,他们的独门秘籍就是只负责抛出连环质问而从来不屑于倾听答案,不活活噎死你绝不罢休。

    我放下包,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因为武功再高强的宗师,说多了都渴,喝多了都吐。

    果然,房东爹接过满满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砸吧了一下嘴,似乎还意犹未尽。

    我赶紧又给续杯,并讨好地把他让到沙发上坐着歇歇脚。

    “你就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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