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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个妖孽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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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了半晌,终于凄哀一笑:“辰枫,你张口闭口的叫我毒妇。你可知我从未下令杀过一人。若不是沈惜若她为了一己私仇,残害无辜百姓,我又怎会狠心杀她当初年少,以为自己喜欢的都要得到,所以做出了那样的事。虽然这些年与你朝夕相处,但我却越发后悔当初的稚气娇蛮。你可知,见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昭圣虽是女子,但还是知道敢作敢当这个道理的,你的骨肉,我从未想过要杀他,知你与她还有个孩子后,我甚至想过将孩子领到郡主府上来住,以免你的骨血流落在外。但是又害怕你觉得我居心叵测,所以一直没敢动作,我真的是方才才知晓你的孩子已死,我”

    “郡主,还是先将沈惜若处死吧,这些家事,可以待郡马回府之后细细道来。”红莲门主凉凉的插了句话进来,“若是郡主不方便动手,我代劳便是。”

    “你敢”贺辰枫死死护住沈惜若,神色狠戾地瞪着那紫衣男子。

    而这时,贺辰枫怀里的沈惜若却狠狠颤了一下,她定定地望着红莲门主:“是你”竟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而后,沈惜若的目光在贺辰枫与昭圣之间流连了几回,眸光一闪,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事情。

    “好好得很啊”沈惜若自嘲一笑,“没想到,到头来我居然,居然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哈哈哈好”

    她一咬牙,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握住箭柄狠心拔出了两支铁箭。没有血喷涌而出,只有一小股血水浸了出来。

    想是,她身体里已经没有多的血可以流了。

    众人皆惊,有瞬间的呆滞。

    沈惜若趁大家都未反应过来之际,死命推了一把贺辰枫,自己滚到了一边,盯着红莲门主冷冷一笑:“可是你高估我的品性了,我沈惜若向来是个宁为玉碎的倔脾性”

    红莲主初听这话,还未反应过来,沈惜若手指一动。

    红莲主想到了什么,大骇。提气纵身飞速掠了过去。眼瞅着即将抓住她的手,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石子一打,偏了准头,就这一闪神的功夫,红莲主只觉眼前火光一亮,耳边传来贺辰枫撕心裂肺的呼唤:

    “惜若”

    她将自己点燃了。

    第一卷 点点,你这次被绑得可真好啊

    红莲主连忙纵身跃开,避开那极炽的火焰。

    “傀偶之术,媚焰。”红莲主看着那团炫极的火焰,面具掩不住他眸里的惊讶:“她竟把自己也做成了傀偶。”

    媚焰诱敌,趁敌人与自己接触时,引火,与敌人同归于尽。是极其极端傀偶之术。

    沈惜若将自己做成了傀偶,是想找个机会与昭圣同归于尽吗

    点点使劲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间惊呼出声。

    火焰烧得极其旺盛,焰色炙如纯白。点点似乎看见那个性格刚烈而身材纤瘦的女子在火里唱着戏,她一甩水袖,唱着“忽见陌头杨柳新绿,心难受。呵,悔教夫婿觅封侯。”调里面的悲哀与愤怒像是要掀了碧霄。

    她换了筋骨,移了五脏六腑,忍着剧痛,意识清醒的把自己做成了傀偶。可见丧子之痛几乎让她恨疯了世界难怪她瘦得这么可怕,脸色如纸苍白,难怪她说她已入了魔障,没有救了。

    沈惜若用自己的恨点了这把火。

    但是,即便她愤恨至此,到最后,她还是推开了贺辰枫

    “惜若”贺辰枫呆神的望着那炙炎,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伸出手,似要去抓住什么,他脚步踉跄,带着些急促往那火焰扑去。

    “辰枫”昭圣大骇,急忙拽住他。贺辰枫却恍然未觉。执拗的往那方走。昭圣咬了咬牙,“把郡马给我拦住”

    周围的军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贺辰枫捉住。

    “惜若惜若”那方火光渐弱,贺辰枫被人架住,无法挣脱,他一声一声嘶哑地唤着。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昭圣静静地望着他这般悲痛的模样,心如死灰。

    “沈惜若说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是教夫婿觅了封侯,辰枫,你可知我此生最悔的是什么”

    贺辰枫眼见着火光越来越弱,黑眸死寂,止住呼喊与挣扎,看起来像是在听昭圣说话。

    “我最悔,在那般娇蛮的年纪遇见了意气风发的你。”昭圣一声苦笑,盯着他,像是在赌博般问道,“辰枫,这些年来我与你做夫妻,朝夕相处,你没有对我动过一点情”

    默了半晌,贺辰枫笑了,好似还是那个不惹尘埃的清绝男子,但是眼里已经空无一物:“昭圣,贺辰枫此生只有惜若一个妻子。”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团火焰,“昨日她修书于我,问我几日回去与她团聚。”

    昭圣捂住嘴,嗓子里的呜咽终于冲了出来。

    “我想回去。”

    回去,回到过去。可是当他回首时,才蓦然发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火焰一跳,颓势愈显。贺辰枫像被刺了一下,突然又开始挣扎起来。那几个硕壮的军士差点没把他抓住。

    “放了他”昭圣哽咽着,“放了他贺辰枫,我放了你我放了你现在,我放了你”

    几个军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放了手。

    突然得来的自由让贺辰枫愣了一下,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昭圣。半晌淡淡道:“郡主性直,皇家之中不比其他,稍有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望郡主珍重。”

    “我这身衣裳,还是还于郡主罢了。”

    言毕,他摘了头上的金冠玉钗,褪了身上的华服,只着一件白色中衣慢慢走向那火焰。

    “惜若,辰枫回来晚了,你可是等得气了”

    眼见贺辰枫的身影消失在炽热若白的火光里,昭圣脚下一软,萎顿在地,嚎啕而哭。

    点点死死拽着杨曦的衣襟,将脸埋在杨曦的胸前,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死命忍住的抽泣。

    结果,他们还是这样惨淡的收场

    杨曦目光却只留在贺辰枫褪下的衣服之上。他是不愿身着郡马的衣服去见沈惜若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想到方才沈惜若前的那段话,杨曦眼睛一眯。他把点点从怀里扒出来,摸了摸她的头:“乖乖待在这儿。”

    红莲主是什么人,杨曦这一说话他岂有察觉不到的道理,当下右手一动,立在他轿旁的一个青衣童子立刻飞身而起,直接掠往杨曦藏身的那棵树。

    杨曦勾了勾唇,手中折扇一开,迎上前去,接了那童子两招,第三招想下杀手,刚刚启势,红莲主突然右手往回一拉,将青衣童子招了回来。

    杨曦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他跳下树,轻盈的落在地上,抱拳笑道:“久仰红莲门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

    杨曦突然出现让军士们很是惊慌了一阵。

    “有刺客保护郡主”

    红莲主皱了皱眉,非常厌烦这些军士慌乱的声音,喝道:“带你们郡主走。”

    众军士一听,如蒙大赦。忙将哭得几近晕厥的昭圣扶上了马。急急离去。

    军士一走,这才看见,原来刚才那么大队人马竟都是昭圣带来的,这红莲主带的不过就是两个抬软轿的童子。

    “阁下既然已经现身,何必再藏一个于树后。这可于礼不合”说完,手指急动,青衣童子飞身而起,双手握住一把大刀,气势凌厉地往那树劈去。

    彼时点点正望着那方即将熄灭的火焰,心伤不已。忽见一青衣童子举大刀向自己头上砍来,吓得一声惊叫“扑通”一声从树上掉下来,摔到下方的草丛里。

    见点点这副怂样,红莲主知她不会武功,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杨曦身上。

    点点披头散发的从草丛里爬出来,一抬头发现杨曦就在前面半步的距离。顿时怒从心起:“你离得这么近,动手接一下,我会砸死你吗会吗”

    某曦摇了摇扇子,连眼神也没甩她一个:“难道点点不知,高手过招一个不留神便会尸首分家吗。”

    “你现在就给我尸首分家吧”点点气得揪了一把草往他背上砸。

    杨曦也不理她,往前踱了两步对红莲主道:“在下实在是无意冒犯,我夫妇二人前些天路过赵家镇,见了镇上那些诡异的事。在下不才,自幼学了些武功,本想查清此间原委,除了那为非作歹之人。寻到此处看见了见了此间事端,我们无意冒昧,才不得已躲在那树上,做了小人之举。”

    点点见杨曦这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心里那叫一个抽搐。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动作神态配上那张清俊的脸真的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红莲主本不是嗜杀的人,他见杨曦气宇轩昂,武功高绝。他与那女子对话很是亲密,这番话想来确实不假。又见他年纪轻轻,只道他初出江湖,想做些事来扬名天下。心里便对他放了些防备。红莲主打量了他们两眼,告诫道:“尔等今日所见乃皇家秘闻,不可与外人道也。否则招来杀身之祸可怨不得别人。”

    杨曦儒雅一笑:“多谢门主提点。”

    红莲主点了点头,回头望了眼那方被那火焰灼烧得焦黑的土地,有些叹息,他坐上那台软轿,手指一动,两个童子一前一后抬起了轿子,腾空而去。

    点点嘴角抽了两下:“会轻功的人都不会好好走路么居然还叫小孩抬轿武功高的人果然都有怪癖么”

    某曦挑了挑眉:“谁说的,我的喜好不就很正常么。”

    点点仰天长叹。

    杨曦凝神感觉了一下四周的气息,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提起贺辰枫脱下来的衣物,动手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从衣袖里翻出一张碎纸。杨曦抿唇一笑,不徐不疾的推开某点凑过来探看究竟的脑袋,打开那张被揉做一团的纸。

    纸上只有用血写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地窖。

    “这难不成是沈惜若写给他的。”

    杨曦没有搭理她,步子带着些急促往沈惜若住的那间小木屋走去。

    点点忙追了上去,走了几步,她回头望了一下那些散落一地的衣冠和那片焦灼的土地。

    沈姐姐,最后贺辰枫的那一番话,若你听见,是不是也可以找到点安慰

    可是,人已死了,灰飞烟灭。这个世间的事已与她无关,所以,即便贺辰枫做得再多,也没用了。

    不管是沈惜若的遗憾,贺辰枫的弥补,还是昭圣的悔恨,在人死以后,那些情绪都成了一曲绝响,再也奏不出他们自己的惊心动魄。

    杨曦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他打开掩住地窖的盖子,一股酒香铺面而来。点亮了油灯,他慢慢走了下去。点点紧随其后。

    地窖不大,四周放满了酒桶。点点想到沈惜若说她以前是个酒娘,现在闻到这甘醇的酒香,想来她做酒娘的时候生意一定很好。

    杨曦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个木头箱子。箱子里面放的全是小孩的衣服,粗麻布的衣服,上面缝缝补补,但针脚细密,可以看得出缝补的人定是花了心思。点点能想象出沈惜若坐在灯下为自己的孩子缝补衣服时脸上神情,那个时候她心里一定很平和。

    拨开小孩子的衣服,下面放了一件红色的嫁衣。看得出来,那件衣服已经放了些年月,颜色已经不鲜艳了。

    点点心里一痛,当初沈惜若一定是很爱贺辰枫的吧。否则不会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还将这件嫁衣留了下来。

    这边点点正在叹息命运弄人,那边杨曦已经从箱底翻出了封信。

    他拿着信邪邪一笑:“点点,你这次被绑得可真好啊”

    第一卷 番外 :遗失的美好

    我叫沈惜若,出生在极北之地的钟皇。

    钟皇四周环山,气候阴冷,人们多以采药为生。

    自幼,我身上便被刻上了一种图案,母亲说这是沈家的女子身上必须有的,是祖上留下来的代表祝福的图腾。

    因为它,我一直相信此生我一定会得到幸福。

    可不曾想到的是,它为我带来的却是毁灭

    沈家的女子要习武,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不像是要学会怎么守护自己,到更像是要学会怎么去守护一些东西。

    教授我武功的,是钟皇西山上的守山人。他教我的是五行遁甲之术。

    大家不知道守山人是谁,因为他常年带着面具,躲在宽大的斗篷里。大家只知道,守山人是从每个人出生开始就存在的,他像一个不老不死的存在,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十岁那年,父亲去山上采药,无意中踏入了钟皇西山上的禁地,他被守山人捉住,以亵神的名义,被绑在村前的木架上活活烧死。村人欲将我和母亲赶出村子,守山人说要将我剥皮,不能让我把村里的神灵带出去。

    母亲护着我,将我推下钟皇山上融化的雪水汇成的河里。

    自此,我便成了孤零之人。

    我顺着河岸一直往南走,我曾听父亲说过,南方有温热的太阳,有暖暖的风,有繁华的街市,有四季飞花,有能闭月能羞花的貌美女子,有如寒梅傲风雪一样的清绝男儿。

    我终于到了南方。

    在我当乞儿的时候,一个酿酒师傅捡了我。他是个老实的好人,也是个可怜孤独的鳏夫。他给了我衣食和容身之处,教了我养活自己的本事。

    甚至在他的酒铺里遇见了与我纠缠一生的男子。

    如寒梅傲风雪一样的清绝男儿。

    看见贺辰枫的第一眼时,爹的这话便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那天他穿着一袭青衣,长身玉立,站在柜台前,儒雅的笑里带着几分无奈:“姑娘,你一直捏着我的手,可是嫌我酒钱给得不够”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竟看他看得呆了去,收钱的手便一直拉着他未放。脸微微一红,我强作镇定,不慌不忙的放了手。

    “惜若岂敢嫌弃公子,只是惜若怕公子就这样走了,未免可惜。”

    “噢”他眨了眨眼,颇感兴趣的盯着我,“何来可惜”

    “惜若跟着师傅学了多年酿酒的工艺,今日师傅与我说我的手艺可以独挡一面了,我心里窃喜,想把自己酿的酒拿出来让大家免费尝尝。公子若是在这时走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他点了点头道:“甚是可惜。”

    我不由喜上眉梢,赶紧招呼他重新坐下:“如此,惜若便将酒第一个盛给你。”

    他酌了一口酒,闭目回味了一会儿,睁眼凝着我,眉眼带笑:“我虽未尝过凤渠楼的苍梧寄生酒,但姑娘酿的酒想来不比它差多少。”

    初始,我只是喜欢他的相貌,喜欢他举手投足间的那股气质。后来辰枫常常来小酒馆坐坐,他也不说话,就在角落坐着,等我给他盛上一小壶酒,浅酌轻尝,总要磨上很久才离开。

    我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但这世间哪有事会一直那样。

    那日下了大雨,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慌忙奔着回家。酒馆里只有一两个客人。他便是其中之一。他依旧坐在角落里,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天天气变化很快,我受了些风寒,头晕晕乎乎。在柜台里算着账。有个客人来结账,我忙站了起来,一瞬间耳膜里嗡嗡作响,我没听清客人的问话。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妈的”那人将酒壶往地上一砸,骂骂咧咧道,“你是不是也看不起老子你居然敢不听老子说话”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是街头的一个地痞流氓,他常来这里喝酒,喝得烂醉如泥,也不付酒钱。师傅在的时候还能将他赶出去,今日师傅有事未来,我又生了病,想用傀偶术赶他,也没力气。正想开口将他劝走,他却抓起柜台上的一个酒瓶往我头上砸来。

    我心里惊诧,浑身无力,躲避不及,竟让他就这样将瓶子生生砸到我的头上。

    我倒在地上,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摸了摸额头,手上晕染了一片血红。我似乎听见那人还在叫骂,心里怕得不得了。我又想起那个惊恐的夜晚,村人叫嚣着要将我剥皮,母亲流着泪把我推入河里。

    冰雪化的水,寒到了骨子里。

    恍惚之间,好像有个人与那酒疯子厮打起来,我再没力气支撑自己的眼皮,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大亮,心里第一个想法便是:那酒疯子莫不要将师傅的酒馆砸了

    心里着急,想撑起身子,却浑身无力。

    床头一沉,青衣男子坐在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他没说话,只将一碗水递到我唇边。看见水,我才感觉口渴难耐,喝了几口,我抬头睨望着他。

    他放了碗也怔怔的看着我,好一会儿,他伸手似想要触碰我的额头,却又将手缩了回去。

    他唇角有一片乌青,眼睛也有些红肿,右边的颧骨上被磨掉了几层皮。

    “你”贺辰枫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要说话。我将话头抢了过来,沙哑着嗓音道:

    “你娶我吧。”

    这个如寒梅傲风雪的男子不会武功,他本是温文儒雅的一个人,但他却会为我打架,即便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师傅,就只有他会对我这么好了。

    我不能错过他。

    直到最后,我也记得,那时他眼里的光彩有多么耀人。

    但是,即便当时有那样眼神的他,后来还是给了我一封休书。

    “辰枫,师傅去世后,我本以为你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我捏着休书,笑得极尽凄哀,“原来你不是,我竟连这唯一都没有了。”

    他没说话,翻身骑上了那高头大马。

    “锦绣前程,锦绣前程你且去寻你的阳关道去沈惜若再不济也觉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休书”我仰天大笑,“辰枫,你又何苦拘泥于这些形式,我们之间,你只需说一声就行了,沈惜若懂的。”

    我撕了休书,扬长而去。任那纸屑漫天飞舞,像南方四季的飞花。絮絮绕绕,洒了一地凄凉。

    我没告诉他,彼时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任他的新婚妻子将我驱逐出境。我只想找一个地方,带着孩子,安安静静过完下半生。

    可是就像我背上图腾中喧嚣的线条,我的生活难以安宁。

    三年后,追兵又至。他们要杀了我儿。

    我只好带着晔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我也曾想过去质问他,也曾想过站在他的面前卑微的乞求他,放过我们。

    放过我们吧。

    最后,当我亲眼看着晔儿被活埋。他哭喊着,他一声声叫着“娘,救我”“娘,难受”

    那一声声娘,唤得我肝肠寸断。我不停的乞求。

    当他们放开我时,那土地上,我只看见晔儿小小的指尖还露在外面,苍白而僵硬。

    “这些都是郡主交代我们做的,要怪就怪你得罪了郡主。”其中一人撂下话,便领着众人走了。

    我疯了般刨开了土,刨出了我的孩子。我抱着他嚎哭了一夜,几乎瞎了眼睛。

    “昭圣昭圣”

    我咬牙切齿的唤着她的名字,恨得想吸干她的血。

    “想报复么”有人走到我旁边,他的声音不男不女。所有的表情都被掩在了面具背后,他说,“可曾学过武功若学过,为何不用去报复”

    彼时,我被恨意蒙了心智,一心想报复。

    我挖了别人的新坟,又杀了赵家镇几十口人,用他们做了傀偶。我甚至挖空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也变成了复仇的工具。

    改造自己身体的时候,我对着镜子不止一次抚摸过自己背上的图腾。

    母亲,你说的幸福在哪为何我还未等到,却已经伤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图案真的能带来祝福吗

    答案是,当然不能,这个图腾带来的只有毁灭。

    当我听见红莲主不冷不热的说道:“若是郡主不方便动手,我代劳便是。”这话时,脑海深处有个声音终于与他重叠,那个声音不阴不阳的道:“她背负有神灵的图腾,绝不能让她将神灵带出钟皇,一定要剥了她的皮。”

    “若大家不愿动手,我代劳便是。”

    他想要的,是我背上这张图腾。

    我恍然记起,贺辰枫好似说过他在找什么秘宝,在钟皇那一带。

    我大彻大悟。

    原来,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人布的局,我一生中的坎坷竟都是这张所谓能带来幸福的图造成的。

    这时我只觉得可笑。为这棋子般的一生。

    我仰头,看了贺辰枫一眼不过,这生也有美好的时候,虽然不久

    想起那天喜庆的新房,他望着我,那样清绝的男子微红了脸颊,任我轻轻触碰他的唇角,调笑他的局促不安。

    我记得,那天很美好

    最后一刻,我也只记得那天的美好。

    第一卷 楚楚这爱称好不可怜呐

    点点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又要做什么缺德事”

    某曦一边拆信,一边笑道:“缺德我这不过是劫富济贫罢了。”

    展开信纸,一张奇怪的图案呈现在两人面前,图案的下方有几个清秀的字迹“钟皇,沈家”。

    杨曦盯着那图敛了笑,皱了皱眉。

    点点看了好久,略带疑惑道:“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拓下来的样子,等等这,这个怎么有点像地图。”

    像地图,但是却不想大启王朝所绘制的地图,甚至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所绘制的地图,它更像是现代的卫星地图。

    点点越看越像,里面的山川河流虽然不像真的卫星地图那样精准,但是表现方式和线条的运用,完全就和卫星地图一模一样,而且像用钢笔绘制出来的一样精细。

    点点这方正惊诧不已,那边杨曦已经连着转了几个心思。

    他早已知道洛点点此人绝非常人,她能打开圣石,破解圣石的秘密,还能看懂这样奇怪的图案。

    这个世上,这图也许就她一个人能看得懂吧。

    呵,看来是上天垂怜,竟让他遇见这样一个人

    “曦曦。”点点忽然想起上次贺辰枫说过的那番话,抬头望向杨曦,“这不会就是你要找的十幽教秘宝的地图吧”

    “既然点点都如此想,这便定然是了。”

    点点听了这话怔怔道:“那我这被绑的真是太好了。”某曦听了点点这声感慨,双眸眯了眯,心里边竟起了丝微微的异动。他略有些失神的凝视着点点晶亮的眸子这个女子是真的想对他好。

    隔了一会儿,点点又道,“可是沈惜若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贺辰枫好像也不知道她有。”

    杨曦挪开目光,定了定心神道:“也许是天意吧。”他将图纸揣入怀里,扫了一眼那陈旧的木箱,“谁知道里面还有怎样的故事呢。”

    人死债烂,贺辰枫与沈惜若他们的故事不管过程如何,现在已经彻底结束了。

    出了地窖,外面已是黄昏,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点点回想这两天的经过,感触颇深。

    “曦曦,温大侠呢”

    某曦顿了顿脚步:“哎呀,竟然将他忘了。”

    点点不由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唔,我与他说今日午时在赵家镇口等着,现在且去看看再说吧。”

    今日午时吗点点仰头看了看斜挂的夕阳,有些同情起温靖来。

    “对了,点点,这些事可不要给温兄提起哦。”

    “呃,好吧,可是为什么”

    “唔,可能是因为知道太多秘密之后会遭遇灭顶之灾吧。”

    点点接到某曦貌似很纯洁的眼神,回想了一下与某曦相遇后的全过程。她好像一直都在接触一种叫做秘密的东西点点猛的打了个寒颤:“那我,我”

    “呵呵,因为你是点点,自然与外人不一样的。”

    于是没出息的洛点点,在某曦言语调侃之下很没出息的脸红了。自然而然的也忘了前面那个关于“灭顶之灾”的言论。

    默了一会儿,见杨曦不走,点点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杨曦却忽然叹了口气:“点点,脚可还疼”

    点点低头看自己的脚,本来她的鞋沾了血水被杨曦换下,用他的衣服代替,暂时裹了起来。可那布能裹多紧,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掉了。

    这些时候发生的都是些性命攸关的大事,点点哪里有心情去关注自己脚上有没有鞋穿。现在低头看来,才发现脚上全是被小石子和细木枝划出的细细伤口。不大疼,只是看着让人难受。

    点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穿鞋正好接接地气。”

    “点点。”某曦更深的叹息道,“不要用这种野孩子的语气说话,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

    于是野孩子沉默了。

    见点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某曦躬下身子,带着点无奈道:“上来吧。唔,未婚夫婿这个活儿还真不好干,点点什么时候给我添工钱”

    点点见某曦这自认倒霉的形容,嘿嘿一笑,利索的趴上了他的背,做女霸王状道:“未婚夫婿他就是一个赔本儿买卖,你晋级了就是资金被套,你退出了就是血本无归,反正呀,这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某曦失笑。认命的背起了洛点点。

    点点好久没被人背过,一时兴起,猛拍某曦的肩头:“冲吧少年像着那夕阳落下的方向。”

    “往那边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温兄在朝阳升起那个方向等着我们呢。”

    “呃,恩,这样啊。那算了吧。”

    两人走远之后。

    “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你也看见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

    两个黑衣人躲在角落,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主主子,竟允许别人趴在自己的背上对他颐指气使。主子,你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啊

    赵家镇口。

    一阵凉风刮过。点点颤抖着手指,指着这一片荒凉:“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赵家镇口牌坊呢砖房呢树呢草呢”

    某曦将折扇在手中拍了拍,坦然道:“唔,看来温兄也定遭遇了点小事。”

    “小事”点点有些抓狂,“这一地的剑痕,连房子和树都给掀干净了的打斗场景,你竟然给我说小事”

    杨曦蹲下身子,细细探看着地上的剑痕。点点跟着蹲了下来,把手伸进那黑呼呼的裂缝里面,一摸,竟没摸到底。点点不由黑了线。

    这剑痕划在地上到底刻了有多深啊要是劈在人身上点点想了想那场景,不寒而栗。

    杨曦站起来,摇了摇扇子,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道:“这些剑痕看来多是温兄的纯钧剑划下的,啧啧,谁竟有这个本事将温兄惹气到如此地步。”

    “哎呀杨曦大人”

    一个清脆的女声自远方响起。点点只觉一阵风拂过脸颊,脂粉气息溢满鼻腔。再抬眼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已缠住了杨曦的手臂:“杨曦大人可得救救奴家啊”

    这女子一袭桃红色的纱裙,脸上妆容精致,狐媚眼樱红唇,黑丝一样的长发在左肩处随意挽了个髻,然后便任它垂泄而下。随意中带着几丝妩媚。

    此刻她紧紧攀附在某曦的胳膊上,望着杨曦,明眸含泪,娇声道:“奴家,奴家,奴家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呜呜”

    阴风四起,某曦突然感到脊梁骨一寒,斜了眼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点点。某曦不动声色的挣开了那女子的缠绕。

    “楚楚怎的来了此地”

    楚楚很好很好。这爱称好不可怜呐

    杨曦默默忍受着空气中无名的低气压。

    那女子抹了一把柔弱的泪,道:“奴家是与萧麒大人一起出来做任务的,可杨曦大人你也知道,萧麒家的那个死小孩是不能忍受别的女子与萧麒大人多待片刻的。她将我赶了走,我本想回教,结果在此地碰见了温靖大人。我我见他孤身一人,便去找他讲话,可是,可是,呜呜”

    她说着,又止不住呜咽起来。点点被她哭得心烦不已,侧过脑袋想躲,却正巧看见了不远处提着剑,杀气腾腾而来的温靖。

    有个小恶魔在点点心里冒了个角,她盯着温靖那方凉凉道:“哎呀,那不是温靖大侠吗”

    第一卷 这个禽兽的世界哇

    那女子却不慌,将泪一擦,目光犀利地斜了一眼点点。

    点点不得不说,她被那眼神中的蔑视和不屑深深的刺激到了。在点点还沉浸在刺激中时,那女子转过头去,一撅嘴,又抓住某曦胳膊,并且抱得更紧了。她用梨花带雨的脸颊,用梨花带雨的声音对某曦撒娇道:“杨曦大人,奴家好怕好怕哦你可一定要救救奴家啊”

    洛点点此人很少有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自她遭遇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以后,性子变得更加平和了,也许是一直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所以她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世界的什么事或说什么人。

    但是,今天点点额头暴起的青筋,让她无法忽视眼前这个女人如此讨打的存在感。

    这边点点还在安抚自己跳动不停的额角,那边温靖已一把利剑砍了过来。毫不留情,一副要将她和杨曦的胳膊一起卸掉的架势。

    点点深感骇然,一句“住手”还未出口,只见杨曦拉着那女子一个转身,轻轻松松避开了温靖的杀招。那女子便顺势倚在了某曦怀里,眼角还带着泪,但却抽空甩给某点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个眼神就像引爆原子弹的那个按钮被人轻轻按下。

    点点摁住温靖的手给他一个安抚的笑,然后慢慢往某曦那方走去。

    走到他身边,点点牵住杨曦的一根手指头,握起来,带着点纯洁的诱惑气息慢慢玩弄,一边玩一边问:“曦曦,你可不曾给我讲过你有个长辈如此貌美的。这位阿姨是谁啊”

    杨曦还没说话,只见那女子妩媚一笑,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了某曦的肩:“哟,大人你身边什么时候跟了个小丫头敢情这小妹妹眼神不太好,居然说我是你的阿姨。杨曦大人,你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的”

    小妹妹某点心里火冒三丈,虽然是小了那么点,但是该有的她都有,这个家伙居然敢叫她小妹妹

    某点正怒着,杨曦却勾唇笑了笑,将“楚楚”攀住他肩的手给拂了下去。又将点点乱摸的手指紧紧困住,又拉着点点退开了几步,对点点宠溺一笑道:“最近就偏好这口了。”然后又敛容正色道,“她可不是小丫头,是以后我要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

    “楚楚”顿时一副被雷劈了的形容。

    见楚楚呆住,温靖冲上前来,提剑便砍。她下意识的一闪,偏过了脑袋,看着自己额前几缕头发从眼前飘落。她回过神来,身手矫捷的两个后空翻,躲开了温靖的利剑。

    温靖也不放松攻势,继续追杀这她,招招皆是致命的杀招。

    “楚楚”的动作看似凌乱,但却到关键时候都险险避开,她一边躲一边甚是奇怪的对温靖道:“温靖大人,你怎么现在还有心情杀我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听见刚才杨曦大人说什么了吗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你怎么还能杀我杀的这样专心致志你真是个怪物啊”

    被别人杀的时候还能抽空出来说这么多废话的人才是怪物吧

    点点在心里感到一阵颓然,为什么和杨曦有关系的生物都会变得奇怪,他身上难道有种会让人变异的气体吗

    “真奇怪啊。”某曦发出了声感叹。

    “是啊,真奇怪啊。”点点点头附和。

    “点点你很奇怪。”

    “什么”

    “听到我说要娶你的话,你怎么还能是这样的表情呢”某曦侧过头来,细细打量着点点脸上的神色变幻。

    “哦,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帮我是理所当然的啊”点点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的,特殊情况下说说谎话我不会在意。”

    “唔,若是我说的是真的呢”

    某点被雷劈中石化。

    某曦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对了,就该是这副表情。”

    “好了好了奴家不玩了,温靖大人真是的,半点玩笑都不能开。东西还你就是嘛”“楚楚”撅嘴,半空中一个转身,一个银色的东西脱手而出。温靖脸色大变,忙提起纵身,抢在那东西落地之前便紧紧将其握在手里。

    点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银钗,好像是苏秦走的那天,留在凤渠楼的。之后温靖就一直贴身藏着

    原来是和苏秦有关,难怪温靖会发那样大的火啊

    点点了然,心里却更厌恶起这个叫楚楚的女子,相貌妖媚,作风轻浮,还随意拿别人的东西玩笑,最主要的是居然对曦曦真是可恶

    温靖

    shubao2</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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