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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唐奴牙郎章节目录 第576章 敦煌危难
- 敦煌城中，郭子仪坐在酒肆的阁间，看向窗外的长街。</p>
郭曜走了上来，向郭子仪行了礼。</p>
郭子仪头也没回的问道：“如何？”</p>
郭曜：“孔长史在城东见了那个姓康的粟特人。”</p>
郭子仪抿了一口酒，低声说道：“这般看来，孔攸口中的『来敦煌公干』，为的就是这群来自洛阳的奴标。”</p>
郭曜不解的问道：“孔攸怎么会和一个粟特奴商混到了一起？”</p>
郭子仪：“从洛阳贼军手中购买奴标，再千里迢迢将其运到安西。这中间，买奴的本金，运送的护卫，通关的文书，还有一路的补给，你仔细想想，有哪家商户能够独力做到这些？”</p>
郭曜一愣，问道：“父亲是想说，这背后有着安西都护府的影子？”</p>
郭子仪：“孔攸，石城康家，安西都护府，不过都是棋子，真正在背后主持大局的人，其实是凉城中的那位。”</p>
郭曜：“周大帅？”</p>
郭子仪轻轻点头。</p>
郭曜：“周大帅花了那么多钱财，从洛阳贼军手中买来一群百姓，又费尽心思将他们运到安西，究竟所图为何？”</p>
郭子仪饮尽杯中之酒，没有答话，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长街的尽头。</p>
郭曜顺着郭子仪的视线，朝窗外看去。</p>
只见大批大批的民众，赶着马车，携儿带女，从敦煌城外进入城内，长街之上人头攒动，一片喧嚣。</p>
郭曜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入城？”</p>
郭子仪神色凝重，丢下四个字：“敦煌危矣。”</p>
说完，郭子仪出了酒肆，骑马径直去了敦煌府所。</p>
招来敦煌司马、府卫校尉等一众官员，郭子仪当着众人的面，以安西都护府之名，下令敦煌进入全城戒备，又在城中募集武勇，加紧训练，准备御敌。</p>
敦煌城中的官员，面面相觑。</p>
有人壮着胆子，向郭子仪说道：“段刺史领兵在外，郭将军贸然主事，此举恐怕不合礼制。”</p>
郭子仪向众人问道：“城外那些聚集的百姓，究竟是从何而来？”</p>
有官员回道：“前些日子，段刺史派出快马，让寿昌、玉门、大碛等地的商户和居民，全部迁入敦煌。”</p>
郭子仪问道：“段刺史有八千精兵，倘若只是应对吐蕃游骑，只需要分兵而治，为何小题大做，要让城外的百姓，统统来城中避难？”</p>
敦煌官员一时语顿。</p>
就在这时，府治的大门外走来一人，却是孔攸。</p>
他入了中堂之后，对官员们说道：“郭将军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敦煌当下，岌岌可危。”</p>
此言一出，敦煌官员都是吃了一惊。</p>
郭子仪说道：“吐蕃大军入境的消息，倘若传入敦煌，城中必定引发混乱。百姓出逃，粮价飞涨，宵小异动等等，皆有可能。段刺史为了争取时间，率领军队狙击吐蕃大军，又令大碛等地的居民迁入敦煌，再向瓜州、北庭、安西等地请援，此乃外紧内松的应对，并不算错。”</p>
“然而，距离段刺史上次向敦煌传来消息，已经足足过去了七日。七日里，前线消息完全中断，老夫以为与战事吃紧、大雨连绵有关。”</p>
孔攸在一旁说道：“前些日子，沙州周遭下了一场数十年未见的大雨，敦煌与前方州县和戎堡的道路全部中断，信使无法往来，城中对于前方发生的一切，完全得不到消息，几乎成了瞎子。唐军在前线，究竟是胜是败，无人得知。”</p>
郭子仪：“当下之计，便是尽快备战，以防前方战事不利。”</p>
敦煌一众官员，听到这里，纷纷称喏。</p>
出了府治，郭子仪看向孔攸，开口问道：“孔长史以为段刺史麾下的唐军，眼下究竟如何了？”</p>
孔攸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凶多吉少。”</p>
郭子仪轻轻点头，又说道：“素闻长史善于谋略，敦煌之难，还请助我一臂之力。”</p>
孔攸看向郭子仪，躬身笑道：“大帅将郭将军指为安西都护，攸不过一长史，自当竭尽全力。”</p>
郭子仪闻言，心中宽慰。</p>
立场不同、性格迥异的二人，此时因为机缘巧合，站到了一起，并肩御敌，当真可谓是造化弄人。</p>
数日后，山阙峰败退而来的百余骑，带着重伤的段秀实，入了敦煌城。</p>
郭子仪先是下令全城戒严，接着派出安民官，在城中稳住人心，最后又派出斥候向四周打探消息。</p>
做完了这一切，郭子仪才得了闲暇，去问前线的战事。</p>
首先是段秀实的伤势，根据医师的汇报，刺史胸骨寸断，有一截断骨甚至插入了胸腔，引发了大出血，他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p>
接着是豆卢军和玉门军的情况，八千唐卒，回来只有百骑，其余人等，皆殁于战事，这其中就包括了郭子仪的老搭档常会武。</p>
最后是敌人的兵力，六翼十三部十一万大军，吐蕃人一反往年打秋风的常态，这一次几乎是倾巢出动，打了唐军一个措手不及。</p>
了解完情势之后，郭子仪在敦煌府治之中，召开了第一次军议会。</p>
首先，便是介绍刚刚赶来的墨离军四千轻骑。</p>
沙州东部，雨势要比其它地区稍微小一些，身处瓜州的墨离军，在路上并没有因大雨耽搁太多时间，及时赶到了敦煌。</p>
郭子仪早先曾在墨离军中多年，军中上下，都尊其为主将，就连现任的墨离军军使，也是郭子仪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偏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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