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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嫡当前正文 四十五、协议
- “哦？”季惟冰眼中露出难得的狡黠“亏我还以为我自己装的很不经意呢。”
“季大人……”吕沉馨还没说完，季惟冰突然插嘴“我的小字叫浮羽，我以前问过你的名字，你没有告诉我。”
吕沉馨看他说的突然，并不想理他，但随即一想便点了点头“你叫浮羽，我叫沉馨。浮水之羽轻捷，沉水之香厚重，看来我们倒是可以互相成就了。”
季惟冰这才给吕沉馨一个咧嘴的笑脸来“就是这个意思。嗯，我心情突然很好。”
“心情好就尽快帮我查查我要的东西好么？”吕沉馨无语，不是说季惟冰深谋如海么，怎么这些时候看着根本像个小孩子一样？转过念头，吕沉馨又淡定了，其实季惟冰再如何，也不过只有十岁。纵然人间有人的才智足以如同甘罗一样十二岁拜相，但少年的天真纯稚，毕竟还是会与长成之人不同。其实如果可以，谁不想过欢欢喜喜的日子呢？如果可以，谁不想真诚纯厚地过一生？与清风明月相伴，不必理会俗世红尘？但人食五谷杂粮，就要受得起人间烟火。一味地渴望远离，未尝不是逃避，尤其是在自己和亲人尚且处于危险的时候，更不能懵懂了。可偶尔地流露出一些天真本性，也才更像个人呐。
想到这里吕沉馨不禁柔和了些，伸出手拍拍季惟冰的肩膀“帮我查到了以后，你想办到什么也可以告诉我，只要我能办到的。”她看向季惟冰的腿“还有，我听说鱼糕可以帮助伤口恢复，你想吃吗，下回我做了来送给你。”
季惟冰摸了摸耳朵，笑意更浓了些“我还以为你这小团子一样的手拍不到我肩膀呢。”他说话轻快起来“不过你就这么笃定我能帮你查到吗？你看，我孤身一人在帝京，虽然有太子照拂，但不得不事事小心时时留意，未必就能帮上你的忙。”
“打趣我就不必说了，既然你心情好，我也和你说真话。”吕沉馨依然认真“上次在侯府你真的是凑巧到的么？还那么巧地牵了一匹奇异的马来，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侯府有事发生一般。只不过，你也没料到究竟侯府里是谁在作祟，又用什么样的方法，所以后来你才要再费些功夫去查。所以可见，你在侯府一定有合适的人手，可以及时地传递消息，但这些人手很显然又不会太多，也不是太核心，说明侯府本身不在你的重点之中；另外，今日你这个杜管家，为人憨直，不算变通，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管家，但以你的城府和考量，又怎么会用上这样一个人？我瞧他上茶的时候，手上虎口有茧，青筋蜿蜒，说明是练家子。那么一个练家子来做管家，说明你这做主人既需要保护，又不想让人过多地上门来叨扰你；若为了仕途，你应当多多交际，应酬宾客，得人帮扶才对；可你没有这样做，说明你手上，还有比交际更要紧的东西，这种东西只要用的好，足以让其他人不想帮你也得帮你了。”
吕沉馨说的圆缓，末尾一句才浅浅试探“所以，你是有一支可以供你驱策的人马，做着类似金乌卫的事情么？”
“那叫打探情报，收集消息。你这会儿怎么说的圆缓了。”季惟冰还是笑“我早知道你聪明，但不知道你聪明到这个程度。本来我还以为我自己就是最聪明的人了。”
吕沉馨腹诽了一下季惟冰的臭美，却也不得不表示赞同“我自然是不如你的。而且我也不想太聪明；太聪明不懂得收敛藏拙，往往做了出头鸟第一个死。”
“但是你现在知道的就已经有点多了，看来是要站上我这条船了。”季惟冰神色严肃起来“你应当知道我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也应当知道我在为了谁做事。”
“我知道。所以吕家看来也是太子的授意。”吕沉馨忍不住想到日后太子的结局，心有戚戚。不管现在太子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好，还是有皇帝的授意在里面，若有朝一日太子知道自己的父亲质疑自己，伤害自己，现在还会和帝君共享这些信息吗？她终究提醒了一句“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因为我可以把话明明白白放在这里我想查的那些，都是为了能让我的家更好。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所求，我只求我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下去；虽然现在一切都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知道底下暗流涌动。可是我现在太小了，而且困在一个地方，无处施展，因此才来请求你的帮助。你现在能帮我我知道，可是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有朝一日，会不会你帮不上太子，也帮不了自己；甚至有可能为了帮自己要伤害太子？你想过是谁能让你和太子都束手无策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季惟冰便不再出声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吕沉馨，目光从严肃渐渐转为了骇然。吕沉馨心下后悔不已，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和他说这样一句话？这里头的意思若他有心理解，现在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去赌这样一把？虽然吕沉馨从直觉上认定，季惟冰不会说出去，可是这份直觉又从哪里来？她心里跳动如鼓，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费解；可是心头又不知为何，始终有一份安定在。
眼见季惟冰不再说话，只看着远处绿地里的人们，吕沉馨便也不多言了，又啃起桌上的桂圆来。
两人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僵持了一会儿，吕沉馨把桂圆都吃尽了，正要开口再叫秦瓷拿一些，季惟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么我们做个协定。”
她抬起头，少年的眉目间严肃慎重，却又有无尽希望“这一次我会帮你。”
“为的是有朝一日，如果真有山倾海颓的那一天。你要站在我的身后。”